曲昭昭满脸的不屑,以一种“你爱治不治”的凛然气势向众人试探地亮出爪子,她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狮子,张扬狂傲。

    脾气爆也是真的。

    给个甜头卖萌可以,说她没用不如条狗那绝对不行,谁还没有底线了怎么着。

    她的话是那种带有敌意的,携着毒针一般痛击对方。最为擅长引以为傲的事却被人否决,任谁都是一个大燃点,曲昭昭现在怒上心头,几乎可以一点就炸。

    在场的三人似乎被她无差别地攻击了一番。

    首当其冲接受怒火的裴闻易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可以这么自信、这么嚣张,而且她话里需要被好好教做人的那位,他莫名就把自己给代入了进去。

    他明明没有病。

    裴闻易沉默了一会儿,视线移到她乱得不是那么明显的头发上,忽然压着嗓音低笑出声,“你说你能做,那我就让你做。”

    就像没有一个前途大好的人会上赶着做自掘坟墓的事。

    虽然他不知道曲昭昭为什么这么有底气,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,再拖下去也于事无补,有百害而无一利,倒不如让她试试。

    外公颅底的脑膜瘤已经影响了他的视力以及行动功能,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,裴闻易已经不要求术后能够完全恢复到原来的神经功能水准。

    只求他能活下来,长长久久健健康康地活着。

    “哼哼,之前怀疑我,现在又同意让我做,话都被你说去了!”曲昭昭微扬着头,一副没有被哄好的样子。

    语气却是和缓了许多。

    被顺了毛。

    裴闻易明知她定是不会推脱这个手术,这么说只是为了拿乔,他仍是耐着性子,为劝服她而添砖加瓦:“如果你为外公好好地做了手术,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的要求是希望你再答应我实现三个愿望呢?”

    啊,光是想想都觉得美好!

    “......”裴闻易愣了愣,随即失笑道,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得知老二媳妇儿是那个曲家人,老头子还有可能把瘤子摘了,闻外婆简直把曲昭昭当做了福星,又絮絮叨叨地拉着她说了一通话。

    到了夜深之时,两个老人实在撑不住要去休息了,李婶把他们送回房,裴闻易和曲昭昭则告辞离开了。

    这个点周庆言已经下班,车停在门口,只有裴闻易来开。他刚拉开车门要坐上去,脑海里倏地闪过之前外婆叮嘱的——

    “让一个女孩子家的自己推轮椅像什么话,老二你就不知道帮帮自己的老婆?”

    “以后他要是做错了事,你就和外婆说,外婆帮你骂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