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寒可没忘记昨夜,韩菀虽有心理准备,但骤见李翳那会她心还是一震,脸色大变手心冷汗,吓了他一跳,缓一日好很多,但现在脸还是有些泛白。

    他劝韩菀多用些,她中午都没吃什么,韩菀无奈,又吃了小半碗的米饭,才搁下银箸。

    然后就准备休息了,昨夜只睡了半宿,白日又忙个不停,精神一松懈,倍觉倦怠。

    打发人去正院说声,女婢端来一碗安神汤,热气腾腾,浓浓的辛涩药味。

    这还是韩菀吩咐的,让熬浓一些,另多添一勺珍珠粉。

    珍珠粉是一味主药,主安神定悸。

    见女婢挪开炕几整理被褥,穆寒接过安神汤,难得他开口催促,将药碗递给韩菀,还添了句趁热喝药效最佳。

    韩菀好笑:“还怕我不喝不成?”

    安神汤还是她吩咐煎的好不好?

    等了等,待汤药温点,她屏息一口喝完了,加料版更苦涩,她连涑两回口才感觉好了。

    “睡吧,你也早些歇了,有什么事明儿再理。”

    韩菀这是怕穆寒看天色还早要继续理事,在外间他也不多点灯,光线太暗坏眼睛,且他也累一天了。

    叮嘱完穆寒,她揉了揉眼睛,躺下卷卷被子要睡了。

    穆寒轻轻把门掩上。

    天已经黑透了,正房灯一灭,整个郦阳居都安静下来,檐下绢灯无声摇晃,只隐约听见院外一两声响动。

    穆寒和衣躺在榻上。

    他其实并不累,今天这些事儿不算什么,年轻的身体精力充沛,曾经他三个昼夜不停歇追搜逃逸细作,仍有余力。

    他不困,他的注意

    力都放在菱花墙的另一侧。

    他怕那碗安神汤未能达到预期的效果。

    夜色渐渐深了,院外也彻底安静下来,风刮过窗棂偶尔咯咯作响,炭盆火旺渲染出一层朦胧的红光。

    穆寒侧耳倾听内室动静,她躺下去才一会就睡着了,可见是疲极了。清浅的呼吸变得绵长,轻轻的,一下接着一下,偶尔能听见炭火的微微噼啪。

    她怕冷,屋里放了好几个大炭盆,卷着被子睡着睡着,却觉得热了,大约一个时辰上下,里头衣料和锦被摩擦的声音,她热,在挣开被卷,和往常一样。

    穆寒微微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