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立行一手提着东西，另一只手拉开家里的铁门。
李一白正在摆碗筷，抬头看了他一眼，视线落在他手上。
李立行犹豫片刻，解释说：“……你同学送的。”
闻言，李一白脸色大变，厉声道：“扔了！”
李一双端着热气腾腾的红烧肉从厨房出来，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压抑的氛围。
哥哥向来节俭，从不浪费粮食，更别说这些一看就不便宜的东西。
“这……都是钱买的。”
李立行还想劝劝他，岂料李一白一个箭步，用尚好的左手打开门，抢过那件牛奶扔在了门外。
他伸长手想继续抢装水果的袋子，李立行用胳膊挡着他，喊道：“一白，你冷静点！”
反应过激的李一白早已听不进去。任何关于圣德学院的人和物，他都要统统销毁，让他们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，令生活重新回归正轨。
李立行没有放手，两人争夺拉扯中，塑料袋被撕烂一个洞，里面的水果“唏哩呼噜”滚了一地。
看见父亲恼怒的神情，李一双放下盘子，赶紧上前拉李一白的衣袖。
“哥哥……”
“啪——”
清脆的巴掌扇在李一白的脸上。
李立行气得鼻孔大张，吼道：“要翻天了你？！”
厨房里的罗淑惠听到动静，连忙关了天然气出来，李一多害怕，躲在房间里，只探出半个脑袋。
李一白白皙的脸颊霎时浮现出红色的指印，罗淑惠捧着他的脸，对李立行发火道：“你冲孩子撒什么气！”
李立行压紧牙根，垂在大腿边的右手还隐隐发烫。
和从小没少挨收拾的李一多不同，这是李一白十多年来第一次挨父亲的打，也是他第一次打李一白。
多日来家中沉闷的气氛，如同一个缺少引线的爆炸桶，随便掉落一点火星便能立刻引爆。
“一天天窝在家里像个什么样子！”
“他不在家还能去哪儿？才一个月，他的手还吊着呢，你看不见？”
李立行说：“他是摔了手，不是摔了脑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