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互诉衷肠,楚绾再住不了满春院。想也知,是李珃不许。

    李珃早先替楚绾赎身时,已向老鸨露过身份,这回要再次将楚绾带走,嬷嬷也抵抗不过,便是生出“nV大不中留”的哀愁来,又叮嘱:“好好待她,莫再让她回来。”

    老鸨将nV倌们视作nV儿看待,自是盼着楚绾好。她能踏出下九流之列,可千万别回头。

    李珃含笑,连连应好。若令楚绾再跑回来,该得在公主府受多大的委屈。

    楚绾这回走得光明正大,满春院歇业一日,专为楚绾饯行。酒席间,与嬷嬷姊妹们一一话别,可这话越说就越多,最后抱成一团,哭得难舍难分。

    往后虽也同在京都,但已然身份有别,进了良家,何况天家,怎会再往青楼出入。无意间遇见,也是心照不宣,扮作不识,形同陌路。

    酒酣耳热,真情流露,泪汗挥洒,终须一别。

    踏出满春院的门,便是新生。

    李珃牵着她,十指交握,缓缓前行。这次不乘轿辇,一步一步,走出她俩共同的路。

    行至柳坡桥,堤岸捕鱼郎腰悬小网兜,纵身入河,“扑通——”,激起浪花溅打荷叶,引得一双璧人驻足观赏。

    那人入了河,便像消了踪影,水面平静如常。

    “往后,楚绾只认得殿下……”语气淡淡,敛眉添怅然。

    北合无亲故,大武断旧识。

    “我便是你的家。”

    池上碧苔三四点,叶底h鹂一两声。绿树浓Y夏日长,偶有微风乘着河面水汽拂来,微凉。

    李珃拥她入怀,楚绾螓首相依。nV子清雅馨香充盈鼻间,柔软的臂膀也很可靠。

    河面一处涌动,伴着水声哗啦,捕鱼郎探出上身来,兴高采烈提着渔网,网内鱼儿两尾,游至岸旁;岸上有妇人等候,接过网兜,置入鱼篓。郎已上堤岸,妇执汗巾为他擦抹水Sh,呢喃细语。

    这便是民间夫妇的日常,柴米油盐里故剑情深。

    楚绾看得心头一热,既YAn羡且撒娇:“殿下也为我捕鱼?”

    “已捕。”语句含糊,不知所云。

    楚绾抬眸,憋嘴,“在哪?我怎没看到?你捕给谁了?”

    李珃定定地看着她,一本正经:“我捕的是你。美人鱼。”

    楚绾扑哧一笑,追着她打闹。

    嬉笑怒骂,前事不计,翻开新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