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就得了。”

    门咿呀轻响,韩菀扶起穆寒,“快起来吧,别整天跪来跪去的。”

    她拍了他肩,打趣:“你可是要当我左臂右膀的人!”

    韩菀言笑晏晏,一路行来,两人早熟悉了。

    “好了,那咱们快点睡吧。”明儿还有重要事情商议呢。

    韩菀光着脚丫就一身薄绫寝衣,虽地毯厚厚炭火足,但水汽冬寒还是有些凉,两人又说了一会,她就垫着脚尖溜回去了。

    隔扇门轻轻阖上,被褥斯索的微声,很快就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穆寒躺在窄小的矮榻上,半晌,他伸手触了触身上伤口。

    恢复得很好,他最重一处伤是在肩后,深可见骨,但由于持续好药仔细调养,现在只剩一点点伤痂,不留后患。

    他慢慢侧身。

    炭盘红火闪烁,隔着菱花窗上的厚纱,能隐约看见里间榻上模糊一团隆起暗影。

    她睡着了。

    夜阑静,浅浅呼吸,清缓绵长。

    她予与他太多尊重,让他没办法不震撼不动容,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东西。

    她……比他原先以为的还要好,好太多了。

    长夜静谧,雨点滴滴答答,巡夜护卫厚皮靴的踏踏声,沿着木质廊道远近来回。

    穆寒睁眼,昏暗中屋顶粱枋轮廓变得隐约,其上绘制精美花纹也一同静静沉睡在夜色中。

    久久,久到隐约三更梆子起,庭院守卫两班交接,隐约低声交谈,他动了动,半晌,才阖上眼睛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睡得少,穆寒依然醒得早,次日晨起情绪已悉数收敛,入内整理的女婢并不觉丁点不同。

    他自己卷好铺盖放回箱内,盥洗回来后,韩菀也起了。

    寝屋仆婢捧着铜盘巾帕进出,韩菀打开衣橱,再三打量,她今天要穿得精神醒目些。

    屋里衣橱衣箱摆放都是参照东阳来的,橱柜是她喜爱和常穿的衣裙,左边一水儿浅青银白的简单素色,右边则是翠紫艳蓝之类的鲜亮颜色。

    韩菀旧时偏爱后者,因她性情外向,父亲曾笑骂她倔大胆假小子,她甚至会骑马,且马技还很不错,也近几年才被母亲拘起来。